现在的馒头分馒头和包子两种,据说馒头其实是霸了包子的称呼,人家包子才叫馒头,还是跟诸葛亮有关。且不考论此事的真实性,单是看《水浒传》,武松问孙二娘的那句这馒头不会是人肉的吧,孙二娘说她用的是积祖的黄牛肉,显见他们正在讨论一只包子嘛。
在我小的时候,大白馒头还不能随心所欲地吃。因此我的二大妈,在看到电视上反映一个医生清苦、一盘炒肉配大馒头的镜头时,不住嘴地称赞人家的大白馒头。
那时候,放学后的我们,回到家里,若是蒸笼里还有大白馒头,掰开来,抹上妈妈自制的面酱,有葱再配半根。没有葱,配点儿油辣子也好。可惜这样的吃法只是幻想,小时候从来没试过,因为里蒸笼里并没有白馒头。
一年陪同学进城看暂住在城里的姥姥和姨姨。乡下人进城需要早起,自然是不吃早餐的。进到同学姥姥家逼仄的房子里,收音机正响著,一个磁性的男中音正在念新闻稿子。收音机的旁边放著同学姨姨早餐“不想吃”的炒馒头。
炒馒头需要把馒头切成2厘米宽,4厘米长的长方块,锅里少放油,等油热倒馒头,小火快翻。出锅时放点儿盐,小葱花儿,装盘即可。蓬松带点儿焦香,一点点咸味的炒馒头是乡下小孩子的恩物。
后来吃到了油炸馒头。油完全浸到馒头里,外表焦黄,吃起来外脆里嫩,一股油香味儿沁入心里。早餐多吃这个,一般是食堂才有,锅大、油阔,叉子叉了馒头放进去,一刀切开但底部还连著,炸完一头再炸另一头。
后来才知道这种吃法主要是为了消化掉剩馒头,一般食堂的饭,做多了,再回锅不好卖,只能另想法儿。油炸后的馒头不仅好卖,也好吃。
现代人受肥胖困扰,对于油炸的东西避而远之。但也有更好的法子,把冻馒头浸入开水立即拿出,放入只放一点儿油的煎锅里,两边都煎到焦黄。吃时,同样是外焦里糯。这样的吃法,我最爱,偏偏大侠还是嫌弃人家有油,又是煎过的食物,容易上火,吃的时候总不免说两句。也罢了,只好隔水蒸了再吃。
但馒头最佳的吃法是刚出笼。妈妈做的手工馒头,刚出笼的时候,正是孩子放学回家。四五年级的半大孩子,正是享饭的时候,不用菜,不用正式地坐在那里。手里抱著两个馒头,三两口便是一个。麦子的香味儿、面粉的甜味儿、以及手工馒头的韧劲儿,发酵后的蓬松的面团,都在一只馒头里包含了。
二是中午吃剩的馒头,晚上用火炙了吃。妈妈有一个花炙,把馒头切片,旺火炙出一朵朵梅花瓣儿来。配上小米粥,小咸菜。夹起一片馒头咬下去,听到轻脆的嚓嚓声。屋子外面清风明月,屋内电视正在播放电视剧,母亲絮叨天还不下雨,再不下雨,怕是馒头也没得吃了。一个浓糯的夏日晚上,一餐饭间就过去了。
吃完饭本来还想就著月色听听远处的声响,可是已然十点多了,一轮清水般的圆月在天的一边,催促孩子们快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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