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了你,在我最真实的样貌的时候。蓄著微微过肩的直长黑发的我,站在窗台边远眺著对面街角的你和我,你正轻轻地拉起我的手,然后伸手将我拥进你的怀里。这一刻,我的嘴角上扬著,那是我梦想中的恋爱场景,和你。我又看见了你,在我最思念著你的时候,现实中的我正止不住啜泣的泪水滑过双颊和下巴,我克制不了自己因为哭泣而抖动的身躯,亦如同我无法遏止对你的牵挂。我怀念著那一夜,你和我站在路边看著愈来愈寂静的夜晚,任凭海风吹拂过我们的身旁、任由星星不自主的挂满天、恣意地月色皎洁的照亮眼前的大海。我们什么话也没有说,静悄悄地让时间慢慢滑过,然后我想要和你一起拥抱这一天只属于我们的日出,一起看著太阳缓缓从海平面昇起;我们也许还来不及一起看著太阳沉落入海平面,但我们却有机会在它的光芒下展开新的一段旅程。即使你像是包容著我的任性,可你并没有阻止我,你让我将你推上一艘看起来随时会被大海吞噬的小渔船、跟随著我的脚步站在船首,然后看著我傻笑著仰躺进大海里,掀起的波浪成为包围著我们跳舞的水花,将你和我容纳进有著美丽弧线的圆圈里,然后…我们就要开始我们然后……。”
1999年的《黑暗之光 (台)》为张作骥导演打开电影圈梦想的大门,借由光影自然的律动下,呈现出一段段动人的章节;由青春、生命和家庭组合而成,唯一的女主角康宜独自走进这趟漫长的道路,偶尔欣喜若狂、有时怅然若失、最后学习著生离死别的成长。它没有华丽铺张的炫技技巧、没有高潮迭起又扣人心弦的起承转合,朴实的像是在我们每一个人生命中都会经历过的某一章回,命运的安排迫使我们不再拥有纯真的未来想像,取而代之的是在某个夜深人静的夜晚里凭藉著月色的光亮勾勒出一段不能告诉其他人的幻想,然后,我们因为幻想再度相信脑海中的记忆,曾经闪耀著独一无二的光芒,纵使它从不曾真正绽放,却照亮我们内心中的某一个角落。
康宜的世界和整个家人都不一样。在父母双亲都因为后天病痛而成为盲人后,康宜成为盲人按摩院的唯一希望。在这里,没有任何人放弃过希望,即使是在命运已经间接性的宣判著它们慢性面对绝望,他们依然学会在困顿的生活中找到一份可以糊口的工作,并且认真的经营著。
然而“光明”与“黑暗”并没有在张作骥导演手中限制于呈现在“看得见”与“看不见”之下,透过熟悉的气味、喧闹的人声鼎沸、穿梭在日常的大街小巷中,他们一个扶著前一个肩膀前往著目的地,熟捻的和街坊邻居们寒喧著,康宜会不厌烦的告诉大家今天的天空颜色、天桥的样子和海港独特的渔船风光。他们是如此从容又自在的、他们如此坦然地面对、他们是这样子沉浸在旁人眼中有著缺陷却又美丽的遗撼之中。即使味道该是随风而逝的,对盲眼父亲来说,初恋的气味是特别的,带有青春的甜蜜、潮湿又闷热的、曾经有著温度的手掌心,现在是空无一人的地下道;龟裂的墙壁、凹凸不平的地面,找寻著记忆里最怀念又迷人的过往,曾经他也是在恋爱里,享受著心动的喜悦、为心爱的人展开柔软的笑靥。
阿平的出现是康宜暑假中最不可思议的青春转捩点,她近乎疯狂的陷入迷恋。阿平是个外省小孩,在满是本省人的基隆渔港边,听著不熟悉的台语,说著被大哥们视为‘外来人’的国语。
这份青春的爱情物语是《黑暗之光 (台)》中最浪漫的章节,无忧无虑的爱向来是让人勇往直前的,如同康宜硬拉著阿平的手穿在夜市中的美食与人潮。康宜的假发像是另一个康宜的化身,她即使爱她的家人、爱著眼前的阿平、安于原生家庭的环境,都还是克制不住蠢蠢欲动想要向外奔放的逃离阴沉晦暗的生活。但是盲眼父亲的身体日渐衰弱、阿平血气方刚的个性与本省帮派结难解的恩怨,即使他们再怎么样一起纵身跳入海里,以为这样就可以躲避现实,命运给的光明如同希望,是清澈透明的水晶,小心翼翼的捧在手掌心,也不见得就可以安逸的呵护著。
编织著的爱情美景骤然消逝,如同象征著青春的生命正浸在鲜血之中; 同时盲眼父亲亦离世,徒留下康宜一个人面对失去两个重要男人的打击。耳边传来烟火的烘隆声,在黑暗的天空中留下一条近乎完美的抛物线,在最高点时炸裂开的花火照亮了康宜眼中惨淡不堪的黑暗,成为唯一的“黑暗之光”。
可惜短暂的只能让人在回忆中细细品味,如同停电的那晚,弱智弟弟小心地拿著点燃火光的烛台,却被康宜呼的一下吹熄灭。如果美好的幻想可以继续,那又该是什么模样?是不是像是盲眼父亲带著阿平返家,如同日常的嘘寒问暖著、招呼著大伙儿吃饭的阿香姨、以及有著灿烂笑容的康宜的全家福?我们都急欲的在胡同中寻找著生命的出口,点点的萤光都足以成为梦想编织的起点,即使我们都明白不是真实的,却纵容著自己继续恣意地完成最后一片拼图…
【恰恰爱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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