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之画》：艺术能否只归艺术？

本届台北电影奖国际新导演竞赛的入围片《恶之画》是导演陈永的首部长片作品，电影本身其实普通，就是中规中矩的没特别突出的部分，不过真正有意思的，是导演# k @ ! T – r o企图从《恶之画》抛出的疑问？他没有想要去得到什么解答，单单只是想要达到让观众去想、去对自我提问的目的就好，一如男主角许宝清面对质疑所说I f g 4的，“艺术归艺术”，他不希望人们因为作画者是杀人犯而就去忽略画作的艺术价值，甚至进而去批判它、唾弃它，然而到后来他其实自己也陷入某– F O w t q ,种矛盾，说到底艺术和人是否真能分开来看？他越是认识周政廷、越是接触因他所苦的人， ! _ , _他看周政廷的画作就越来越多说不上来的感受，于是从画再到人的想法也跟著变了，欣赏似乎不再那p n j么单纯I P ) 4。每个艺术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大家也O ! v都喜欢有故事的作品，杀人犯周政廷当然也有自己的故事，但大家却无法接受从他故事中诞生出的艺术，就连许宝清亦随著他人变得没办法用纯欣赏的眼光与角度来欣赏周政廷与z c T q g K q他的画，只得被他画中故事里的“恶”慢慢侵蚀、影响。

“如果你不知道这个作品是谁画的，你觉得这个作品怎么样？”

导演陈永试著从周政廷（画家兼加害者）、许宝清（旁观m 8 E w者）、宛虹（受害者）、周政廷父亲与弟弟（受害者家属）等不同角度、身分、立场来看画（艺术）、来进行一场对话，或者说是激辩。假使今日他们都毫无关系，那么画本身就只是一幅画，但今日他们都$ 3 ] + + A ? , J直接或间接的和画有了关系，他们眼里“所看到的画就( o S Q u d b H不再是画了”，有了关系便不再纯粹，许宝清坚信的“艺术归艺术”自然就只能拿笔在后面加上一个7 { 6 + i问p Z v c v * T ~ b号。《恶之画》替这样复杂且矛盾的变化安排了个很有趣的结尾，许宝清决定把周政廷的另幅画作以不具名的方式捐给捷运站布置展出，曾经厌恶著许宝清替T E D周政廷开画展Y , m、最后更在许宝清举办个人画展闹场的宛虹，在偶然经过的时候选择停下脚步抬头欣赏这幅画，然后仿佛看到好作品般的笑了，当她不知道这幅画原来出自于周政廷之手时。在过& X X I } Y x ~ ~程里她是当事者，在结尾时她是旁观者，看的都是周政廷的画，却有著不同的反应与感受，这样的结果是和她知不知道自己与画之间有没有关系有关，Z @ I亦是导演t l 5 a ; J陈永借由许宝清不停在思考的，艺术9 o 3 :与人可不可以分开来看，到底还. } ` f K 7 – : p是会被关系的成立与否所影响的吧？

许宝清的善意初衷逐渐变成了其他人眼中的恶意蔓延，甚至连他自己都成了别@ x W 3 A人的利用工具，或许这是他始料未及的，就像他可能从来不会想到自己的想法竟会在社会引发争议一样。许宝清决定帮受刑人举办画展，与其说是想让有才华的周政廷被人看见，更像是他想藉著周政廷去“证明”什么，他是个不得志的中年 P s s { N画家，没人看得懂他的画、H { c $没人理解他画里的价值，惨的是还成为竞拍会上的“商品”，当他的坚持与理念让W C . i ? w A u 赞助者抽调赞助，他的好友直嚷著可惜，然而许宝清不光是不这么觉得，还忍不住I L G e ; 8 S (提出质疑，为什么艺术非要和利益扯上关( D 5 C 8系？为什么艺术就不能单纯的用艺术眼光欣赏？于是没说出口的是，他想用周政廷来去s I j k ) J v证明自己的想法是对的，艺术能够单纯就只是艺术，可以是和任何人事v A c s : $ b物无关的简单存在。但当画展开办，消息传出、经过媒体报导，画展遭受到各界抗议，矛头指向三年前曾犯下随机杀人案的周政廷而来，遭砸蛋、泼红漆还不够，连许宝清自己都被他人在暗巷袭击，他的善意B ) u * – D ] @ 2初衷非但没被接收到，4 % G . ! e L反而还逐渐被人曲解误会，连带的到最后他成了助长邪恶的帮凶，这个画展成了邪恶的居所，而周政廷的画则成了他邪恶的延伸。

“人会骗人，作品不会。”

“我也许看错你的人，但我没有看错你的画。”
说穿了，整部《恶之画》想说的、想提的、想问的，其实都是同一件事，也就是不停谈到的，“艺术能否只归艺术”，就算周政廷再怎样坏，许宝清还是喜欢他的画；不管许宝清对她非礼，珊珊还是喜欢他的画，人的行为与思考不该成为评断画的好坏的准则，照理说{ ( g M T S O是这4 q 2样子的吧。然G T Y x随著剧情发展，我们跟著导演、跟著许宝清困惑了起来，“终j z h 3究人的故事是会改变画的本质的”，我们看画也j r P + j }不再只有表面欣I ? 3 c 7 : =赏，而是看w 7 o k 7 =进画里、进而被它所浸染。

《恶之A Y I T画》是部很值得让观众去想的作品，本身议题与呈2 a u C e ;现方式很直接，带m I +点暴力又激烈的，几位角色的关系、与画的关系F V y，他们存在于其中的换位探讨，连动著主议P L [ h 4 ! Q题去让人思考，电影几处安排亦令人玩味。但以整体来说，《恶之画》还X K m Q是略微普通，若少了探讨议题去辅助，就只剩单薄的剧情，多数时刻是靠著演员在撑，特别是饰演周政廷的黄河，以及饰演许宝清的东明相，他们让角色充满血肉，用他们的饱满Y d Y Z _去托著剧情、赋予张力，其馀几位角色，像L 8 h c k B M R *是刘品言饰演的珊珊、王真琳诠释的受害者宛虹或者是林志D ` x A – ! l X谦扮演的周政廷弟弟，感觉上就是套入一个模组在演，相当公式化的演出，没有表现不好，就是换谁来8 ^ T 9 0 c似乎也a o c _ b T D .行没有非要他们不可的感觉，当然我会想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恶之画》的重点价值不在于电影本身，而是导演陈永探索、探讨的那块，重要的是观众能否接收到并真的去进行思考、辩论。这样想的话，《恶之画》我想是有v 8 B J :做到的。

最后说一下，我好喜欢抢决周政廷的那场戏，当枪一开、击中心脏、周政廷死亡，随著板机扣下的瞬间抽去所有, W u Y ] &声音，安静的只剩自己的心跳声与呼I 6 C ` ( ] E吸声，尽管维持只有几分钟，却是我整部电影最爱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