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边缘》:美好旧时代?

《民主边缘》:美好旧时代?

“我对于2018年有些想法,我很认真看待挑战总统大选,我的民调有百分之8的支持率,若民调机构说百分之8,那我肯定有百分之24的支持率,农业人士听到我说这句的时候都很爱我,农夫们都会拥有自己的步枪,欢迎无地农民运动的方式,就是把上膛的枪,如果你想要家里有一把枪,那你就会得到一把,那就是对抗暴力的方法!乞丐能够理解的语言就是暴力,人们说我没礼貌、恐同、法西斯…等等,我可是英雄耶支持我的民意每一天都变得更强大!”

60年代巴西由军政府掌控大权,劳工党组建于60年代,却遭到封禁,直到85年军政府下台才获得解禁;劳工党主席鲁拉多次竞选总统失利,终于在2002年翻转政局顺利当选总统,劳工党也首次成为执政党;2010年,吉伍玛罗赛芙代表劳工党竞选总统获胜,并于2014年再次当选。然而,国家经济严重衰退,对劳工党的攻击声浪四起,保守势力崛起,吉伍玛罗赛芙遭到弹劾,鲁拉被控贪污进牢服刑;2018年,右翼社会自由党的雅伊尔成为新任总统…

今年奥斯卡最佳纪录片提名作品《民主边缘》,展现一个从独裁走向民主的国家,如何在短短几年时间让保守势力再次复辟,操弄民心抹黑对手制造冲突与纷争,再透过“两党一样烂”的手法,一边污蔑对手一边又不断营造旧时代多美好的假象(制造错误“平等=你我一样烂”印象,怂恿民众票投旧政党来“教训”新政党),接著政客与商人联手合作,用“民主机制”(检察官与法官都是同一人)创造出有利于己的结果,一步一步让巴西重返旧时代。

“一个政治家对一位公司的老板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那位老板回答:我一直都在这里,你们这些政治人物才是来来去去的人。”

《民主边缘》无论是炒作旧时代的美好、所谓的“正义战神”的崛起(专门打击劳工党的“英雄/正义人士”)、劳工党不敢大破大立的改革路径(摇摆在改革与保守之间,里外不是人)以及随后被对手大作文章引爆民怨的手法等,实在是太惊悚也太有既视感,完全就像这两次台湾选举(2018和2020)的缩影。当我看到一名年轻受访者说:“军方介入是这个国家的解药,这个人比我们年长许多,他还记得独裁统治的那个年代,当时一切都好得多了。将军们,你们在哪?军方介入就是解方!”我想起有些台湾民众对于戒严时期的崇拜与思念。

《民主边缘》:美好旧时代?

《民主边缘》诉说民主得来不易,但要摧毁民主,却是那样地轻而易举。电影结尾,导演说:“当彬彬有礼的面具拿下时,所显现的是比以往更加骇人的样貌,我们该如何是好?”道尽了她对巴西未来的深沉恐惧与不安。

观赏《民主边缘》时,我会想著:究竟这部片有多贴近真实,导演是否有因为个人情感而刻意忽略掉某些真相,让影片观点流于另一种偏执?

最后,当我看到劳工党前秘书无奈批评政党改革的两难:“劳工党的诞生是为了对抗这一切的上下关系、官僚体制…搞政治的腐败样貌。随著政党继续壮大并且掌握了权力,它便失去了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所谓的”一脚在外、一脚在内”在外头的那只脚仍然心系著社会上的种种挣扎,心里清楚在资本主义中,只有动员与对抗才能够得到属于你的权利,在里头的那只脚,处于体制内,不断找寻机会去改变它。但是随著政党慢慢壮大,外头的那只脚便渐渐被遗忘了,我们开始过于依赖透过国会来治理国家,我们以为能够不费吹灰之力便能与大鱼们当朋友,选举募款是种很自然的事情,我们并没有做出必须采取的政治改革,终结企业给予政治献金的诅咒,一切贪腐的根源就在于此。有个家伙要选举,他需要企业支持,企业把钱给了他之后,就会像他索求某些东西,接著他就会想”要是我不照他们说的去做,下次竞选就拿不到钱了”因此,劳工党开始和其他政党做出一样的事,他们忘记了这些”正义议院”的处世方式。”我也想到2018民进党大败的教训,以及对手如何去脉络地创造有利于己的论点以赢得选战。

作者:香功堂主
【香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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