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导演吉勒摩戴托罗(Guillermo del Toro)再现他拿手的暗黑美学,电影《水底情深》以冷战时代为背景,描述无法言语的清洁少妇伊莱莎,在工作的巴尔地摩(Baltimore)秘密机构,目睹了奇异的鱼人被送入实验室。她对鱼人的好奇心,让她不断闯入严禁的实验室;也从鱼人身上,感受到一分同病相怜,也进而慢慢生出特殊的关爱。
这部被称为人兽相恋,宛如《美女与野兽》般与《黑湖妖潭》续集的异色童话,获影评盛赞,也在2017年夺下威尼斯影展金狮奖,2018年更获得奥斯卡13项提名。
《水底情深》让许多观者为它的浪漫畸恋与奇幻世界陶醉,甚至魂牵梦萦。它有惊人的美术场景设计,而它的色彩也像是融入叙事的一部分,用颜色表达出角色心境和言外之意。如电影中被视为进步的绿色,象征美好幸福如童话的蓝绿色(teal或称土耳其绿turquoise)、机构内的阴暗和外部世界和电影院周围柔和的对比。
电影就影像本身的美学形式,吉勒摩戴托罗已然炉火纯青,也越发大胆,他人想挑也挑不出什么瑕疵,像是伊莉莎起床趁煮蛋期间在浴缸的自慰;或是麦克夏侬饰演的野心政府特务史崔克伦,在家接受妻子在他之上解开扣子捧出的乳房;以及伊莉莎与鱼人在水中的交融。该怎么表达、怎么拍,都十足掌握并有著诗意,更有超越满足的惊喜。
既大胆又唯美,或许是电影《水底情深》最让人喜爱之处。在显现人类迸发的大胆情欲面,这位墨西哥导演一直是一流的,尤其更擅于在宛如童话般的叙事氛围,加上不对等或违反伦常的异样关系,常慑人心魄。
如在《羊男的迷宫》中小女孩奥菲莉亚和担任军职的继父于小屋中的争吵;《腥红山庄》里姊弟的禁忌相爱。在《水底情深》中,吉勒摩戴托罗也放大了作为反派的政府特务史崔克伦,被自恋而自负冲昏头的一面,说著圣经士师记大力士参孙的故事,将参孙的失败归咎于坏女人的引诱(事实上圣经显然说得是参孙自己有著抵挡不了女色的致命弱点);史崔克伦被伊莱莎吸引,在和妻子同床时,甚至要求妻子不要出声,但他在接近伊莱莎的态度与方式,却都远不如实验室里那头他鄙视的鱼人,他对伊莱莎缺乏的尊重,不顾她的意愿,让他跟她的靠近,成了人人都看得出来、只有他自己没意识到的──性骚扰。
故事的主轴上,吉勒摩戴托罗也在《水底情深》里同时聚焦非主流的边缘族群,如实验室中的科学家、清洁工和同志老画家,给予这些过往会在好莱坞电影里显得阴险、怪里怪气、再配角不过的配角们,摆放到主角身旁,给了他们一段又一段相互敬重扶持,显出他们以往都少有的善良人性时刻。
不过正因为《水底情深》将这些因素刻划的如此浪漫,它的美中不足也就特别突显,与它对比的现实也会时刻提醒著观众,电影真的只是一则童话。而要以《美女与野兽》来形容伊莱莎和鱼人的爱情,电影在伊莱莎深刻体会到鱼人和她是同一类,甚至到爱上鱼人,说服的力道太过薄弱,也可能影响了电影之后对两人发展成爱情的投入。
《水底情深》跟《美女与野兽》相较起来,爱情萌发的架构似乎更接近动画《泰山(1999)》。伊莱莎对鱼人的情感,就宛若生长在猩猩群中的泰山,亲见人类女孩的一刹那,从对方身上终于明了了自己是谁和存在的意义。可惜《水底情深》的动情并不如动画的呈现,没有像泰山和珍妮手贴手的画面来得深刻有力。《水底情深》错失了爱情里看似微不足道却十分重要──动情的一刻,是《水底情深》美中不足且最大的遗憾。
转载声明:此文章内容及图片来源网络转载,不代表本站赞同其观点和对其真实性负责,如涉及作品内容、版权和其它问题,请与本站联系,我们将在第一时间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