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以现代眼光望去,圆满,这两个字依旧是政治。
八零年代真是个时代枢纽,许多事情都在那个眼儿起了改变,走过剧烈动荡的中国为了顺应民意与变迁,风风火火地将人民公社做了转型,这项重要的改革开放制度相当程度地转移了老百姓的注意力,使无法脱贫的农村产生根本性的转变;自农村起家的共产党当然晓得农民工人对于国家根基的影响力,他们不想重蹈覆辙却也不想改变既有权力结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虽不是政府主导的变革,却也反应出那个时期可能一触即发的危机。
人民公社制度底下的所有劳动生产都得收归公有,打平之后分配给每个人,无论产能多寡,回报都一样多,土地房产为国家所有,人民无法拥有私产,在那制度下,农村生产力始终是有限度的产出,并因劳动意愿低落导致产能年年下降;一九七八年,安徽凤阳小溪河镇的小岗村二十位农民签下生死状承包村内土地耕作,因为有了个人产能使用的空间,当年小岗村粮食大产,开启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之先。
生在台湾的我们或许较难想像那是什么情况,但要政府把既有的东西甘心分配给人民,那般阵痛应该不难理解。
人民公社一方面是生产组织、也是共产党的地方基础政权单位,存在超过二十五年的人民公社抵不过时代洪流,在一九七八年改革开放之后快速调整路线,终至一九八四年因市场经济兴起而解体,乡级行政区制度的建立,取代了农村人民公社的地位,《村戏》(Bangzi Melody)背景就架构在人民公社解体之前、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刚建立不久的一九八二年。
匮乏的小村落里,奎疯子霸占著九亩半的田地任其荒芜,村里大家眼红了十年,终于盼到体制改变,每个人都可能重新分配田地且都肖想著那九亩半,如果有了九亩半,谁都可以一跃成为村内大户,但同时,每个人都在想为什么村干部支书为何不处理处理奎疯子?
路老鹤晓得其中缘由,他考量的不只九亩半,还有自己的女儿小芬,这闺女谁不喜欢偏偏喜欢上奎疯子的儿子树满,一直以来没啥机会拆散他俩的老鹤终于逮到机会让村民们看看谁是老大,身为戏班子头头,老鹤接过支书给的任务,年初二领导们要来村里探望,就用“打金枝”这出戏决定一切吧。
小芬怨极了,爹爹不让树满跟她搭配唱戏,树满还对自己亲爹怨恨至极,志刚那破锣嗓子唱戏能听吗?
树满确实怨恨得很,若不是父亲发疯且给村民带来那么多困扰,老鹤叔叔怎么可能不让自己跟小芬在一起?
支书才抱怨了呢,奎生当年牺牲付出他能怎么对村民交代说明?如果不是那场意外,奎生怎么可能发疯?
王奎生真怨到底了,变成疯子也不是他自愿的,彩云说,对不对?
今年金马影展至今,《村戏》堪称是最得我心的电影,它讲述了那个时期的人情小事,也讲了一段大时代的悲歌,尤其喜欢那复古色调的画面,即使知道导演刻意以复古与彩色对照人物心迹的冲击,还是忍不住为之动容,我喜欢郑大圣导演以简单的颜色讲一段不太简单又充满寓意的故事,岁月不一定会把什么明确事物留下来,可,一定会留住走过那段历程的人心。
几句歇后语趣味点缀了电影的厚度,虽说晋剧我看不懂,我看到的,是戏子班里流动的人言可畏,偏偏时至今日,那样的肉麻当有趣也没有改变。
【黑手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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