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没有好人,只有坏人,还有一群白痴。”
九把刀说这是他在最黑暗时期所拍的电影,这句话一点也不假,我们可以将片中的“霸凌”做为现实生活中的投射,恶意是纯粹的,我不认识你,但是我就喜欢欺负你。
怪物不一定是可怖的,电影如此直观,告诉我们“怪物”的无数种面貌,是笃信佛学道貌岸然的英文老师,是背负家庭原罪的流氓学生,甚至是曾经背负著多条人命的国民军英雄。
谁说人命不能是游戏,在青春底下,一切都变得渺小。
整部电影里面所充斥纯粹的“恶意”,来自于生活习惯的根深蒂固,电影从一开始就昭然若揭,落魄的游民走在路上,却被路边杂货店的老妇人斥声赶走,之后老妇人一转头,她照顾著智能不足的儿子,露出慈母的面貌,与刚才的鄙视样貌完全不同。
游民才走没几步,随即就被怪物吃掉,收音机里面此时播放著是《那些年》,接下来无论是《那些年》或是《等一个人咖啡》演员纷纷出场,却也遭受惨死下场。九把刀透过这一幕告诉我,青春浪漫没了,此后的人生,只剩下残忍。
强者凌弱,固然可怕,但弱者不愿反抗强权,反而借由欺凌更弱小的人来得到满足,这更可怕。
老师欺负坏学生,坏学生欺负好学生,好学生则在无奈或极端愤怒的状况下,欺负了老人以及智能不足者。
只要证明我不是弱者,这样就可以了吧。这是霸凌者的心态,我犹爱片中导师(陈珮骐 饰演)以慈眉善目的表情,温和说出每一句充满歧视的言语,这其中,她是这样说的。
“老师忘记人豪的爸爸应该无法来学校,他在坐牢,是因为吸毒还是抢劫?还是吸毒加抢劫?不过那也不一定是人豪的爸爸,人豪的妈妈是做那种‘特殊工作’的,所以他的爸爸也有可能是任何一个毒虫,人豪真的不是家教不好,他是没有家教。”
前一秒还是歇斯底里,下一秒却是冷静变态,陈珮骐对我而言是全片中表现最好的演员,就全靠这段戏。
九把刀说老师才是片中真正的怪物,但我总觉得林书伟(邓育凯 饰演)也是,林书伟在不断的自身妥协当中,允许自己跟随著段人豪(蔡凡熙 饰演)等人做出不少坏事,他渴望逃脱,却又成为了加害者。
他们都是见不得光的人。
阳光在片中是最具杀伤性的武器,小屁孩们只能在晚上出没干些坏事,怪物在晚上吃人,全片几乎也营造在一种灰濛濛的感觉,直到片尾一段营造红色薄膜影像,并在谜底揭晓时,阳光终于升起,但这群见不得光的邪恶角色们,就必须要面对死亡的酷刑了。
即便如此,我仍认为这部电影的情节上出现不少漏洞,虽然我们可以以“怪物肆虐”原本就是不太正常的剧情概括而论,一开始怪物定期杀害游民,还可视为这些人都是独居老人来做解释,不过到后来大量屠杀学校学生,也不见学校有任何作为,报纸虽列为头题,却似乎只是一则娱乐新闻般云淡风轻,丝毫不像是被遭受一连串屠杀事件的学校。
而片中大部分角色的“恶”也显得较为刻意,偶有明显的做戏之感,但如果又拉回来,强调这只是个架空的校园世界,那就另当别论了。
还有,虽然片中年代不明,不过九把刀照样加入了自己青春年代的标记,一如《赌神2》、《火影忍者》或是九零年代的日本动漫,摆在《那些年》或是陈玉珊执导的《我的少女时代》也许还恰当,对现今的年轻学子来说,倒也是有点那么不合时宜。
《报告老师!怪怪怪怪物!》充满一种奇异的神采,虽然不够Cult,也不够残忍,却像个大男孩一样玩得很开心,电影告诉我们,即便是无比残败的性格,也是可以走向光明的,哪怕是要用馀生交换也没有关系。
【看不完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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