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著风的旅行》观后感:埃及痳疯病人的故事

《逆著风的旅行》观后感:埃及痳疯病人的故事

10多年前如果曾到埃及游玩,印象最深刻恐怕会是他们日常的交通公具“公车”,总是快的不等人,每个人要反应极快地跳上车、到站后跳下车子。你可能会好奇,一路上看不见行动不便与身体障碍的人,莫非埃及人人特别健康、身强体壮?

其实稍想答案,就会知道埃及的身心障碍者究竟在哪里。首部入选坎城主竞赛片的埃及电影《逆著风的旅行》(Yomeddine),便是以治愈麻疯病,却永远无法回归埃及社会的疯麻病人为主体的故事,讲述疯麻病人巴薛与孤儿欧巴马、驴子哈比作伴,踏上一段公路旅程,寻找将他带来隔离院区治疗,却永远没有再来院区接回他的亲生父亲。苦难是整部影片的基调,在埃及极端贫富不均、经济问题严重、社会福利残缺的社会,弱势和边缘族群是结构中最底层,麻疯病人的院区成为病人永久的隔离地,却也是他们唯一能生存的角落天堂。片中,当麻疯病人跑到社会街头乞讨,还会被另一个失去双脚的街友驱赶,怕被抢走了施舍。

《逆著风的旅行》观后感:埃及痳疯病人的故事
本片《逆著风的旅行》和黎巴嫩电影《我想有个家》的拍摄初衷、手法和结构都极相似,喜欢《我想有个家》的观众应该都也会喜欢《逆著风的旅行》,两者都是导演内心的有感而发,一个为麻疯病人,另一个为难民的贫民窟孩童发声,两部都有著刻意铺陈且渲染力极强的关键台词,一句是麻疯病人巴薛在火车上大喊“我也是个人”,另一句是12岁的赞恩在法庭上说“我要控告我的父母生下我”;只不过两片在影展放映后得到的观众喜好,洽洽呈现迥异的结果,孩童的眼泪普遍得到关注和掌声,巴薛的历程却较多被认为是“卖惨”、“消费麻疯病人”,两部得到的评论结果某方面来看,其实也正好符合了人之常情。细细剖视两部电影中的故事,论及贫穷、点出现状、侧写社会氛围政治、官僚制度都差异不大,也都采用当地素人、实景拍摄,唯在主人公年龄有明显差距,以及主要演员的银幕魅力有很大区别。然在摄影方面《逆著风的旅行》较多讲究,影像调度、风格都更偏向义大利新写实主义。

《逆著风的旅行》观后感:埃及痳疯病人的故事
电影原文Yomeddine译成英文是审判日,和电影里主人公巴薛的基督信仰及麻疯病院的隔离院区息息相关,也与导演刻意埋藏在台词、影像间的无声讯息有关。片中几次提及到的“死后接受审判”,意指巴薛与友人聊到在审判日,所有缺陷、有障碍的人都会变为平等。巴薛梦到了他与被社会遗弃的朋友坐在家中,镜中的他是没有得麻疯病的模样。导演阿布巴卡萧基(Abu Bakr Shawky)在片中用了很多类似手法,拍出许多梦境般的桥段侧写巴薛当下的内心,也似乎藉著审判日的概念延伸,另一面批判了埃及社会人们丧失怜悯的行为。片中像是牧师总是脱口而出说“上帝自有安排”,听起来常常像无可奈何时会冒出的借口;而不愿给任何食物与帮助的杂货店小哥说“没有吃的给你们,愿神保守你们”,仿佛圣经雅各书一段的平行时空“弟兄赤身露体有需要,却对他们说‘平平安安去吧’”的翻版。而与之对照,全片令人倍感温暖与正向,很多时候是孤儿欧巴马的陪伴,和他鹅黄色的校服。

《逆著风的旅行》虽平实而直接地刻画出巴薛被以貌取人的苦难,却也是罕见地以麻疯病人为主体,以他们视角述说的故事,片中饰演巴薛的演员瑞迪贾麦尔自己也是隔离区已治愈的麻疯病人,平日开著小餐店为生,因为这部电影演出,他很高兴人们变得愿意看著他,与他握手招呼。有趣的是,原先素人演员加上首部剧情片缺乏资金,新锐导演阿布巴卡萧基(Abu Bakr Shawky)这个作品也可能如演员瑞迪贾麦尔的命运一样默默无闻,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直到有幸得到坎城青睐,入选主竞赛片,人们才得以注意到有这样的作品,开启了对他们存在的认识。

作者:Ange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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