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导演路易斯朱利安派特第二部剧情长片《抢救失业大作战》聚焦在法国社会上被隐形的族群、街友与社工上,他用喜剧的方式来呈现这样严肃的议题,如他自己所说的,“我想拍出一部充满希望的电影,用有趣并动人的情境,带领观众探索这个有著高度不稳定的世界。”,没有过分去替哪方说话、滥给同情心,选择用理性角度去看、去对话,编排各种情境于电影之中,让观众能从多方视角来看待这个社会议题,街友、庇护所社工、相关单位与机构的人员、从旁协助的其他人…,导演让每方都有发话权,在电影中也有交集,或许你我不能改变什么,却可以理解并体会和此议题有关系的各方,他们抱持的想法、做事的准则、得面临的抉择等等,以正确健康的心态正视这些隐形族群,进而才有机会看见这个值得被重视的社会议题。
为了让电影再贴近现实一点,《抢救失业大作战》里多位街友除了戏份较多的凯萨利与茱莉分由演员玛莉克里丝帝纳奥莉特、莎拉苏克饰演外,其馀均是导演从百名街友中挑选而出的,虽然剧情多少有些改编,不过多数从他们口中讲出的,都是这些街友的真实人生与经历,他们在电影中饰演自己,不是专业演员当然演技难免生涩,但这就是导演想让观众感受到的真实,当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于电影里所有的一切表现、反应都不会受到表演限制,就是这样毫无保留的给予观众,就像那位宁可坦诚不被录取、也不愿意说谎编撰经历的香妲,或许他们要的不多,除了物质上的满足外,他们最想要的是被正常对待,而非是被包装后所收获的同情目光。
“别当褓姆,让他们自己决定。”
社工这份工作不是任何人都能做的,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社工得有包容心、同理心、耐心还有强大的抗压性,面对事情时能不被情感左右,得理性的去思考、去作出判断,可有时感性的内心才能解决冲突、卸除想帮助的对象的武装。踏入职场后长官们多会说,要待客人、客户如朋友、家人般,让他们会有再回来消费的可能;前辈们则会叮咛,不要对客人、客户太好,以免他们要求越来越多、或者令他们产生“为什么过去都有现在没有?服务品质变差”的错误观念,相当的矛盾。《抢救失业大作战》同样辩论著社工在“帮助上”的诸多矛盾,由玛诺担任所长的日间庇护所,有著社工奥黛莉、伊莲娜、安洁卡,她们提供地方给女性街友们洗澡、睡觉、做休闲活动,供给她们任何生活所需用品,庇护所给了街友们一个像家的地方,玛诺与奥黛莉等人也乐于照顾她们,可庇护所所被赋予的责任不单这样,更应该辅导街友们找到工作、找到居所、帮助她们重返社会,不应该养成街友们过度仰赖庇护所的坏习惯。
因为长期以来辅导的游民重新重入社会的比只有4%,使得政府相关机构决定停止对庇护所的经费播给,导致庇护所面临关门危机,为了让游民们有地方可去,政府提供远在五十公里外的收容所,可游民却不愿意去那样冰冷的地方。心系游民的奥黛莉,意外发现其中一名游民香妲拥有修缮技能,于是她向诺玛提出建议,如果庇护所能成功辅导游民们找到工作还有住所,政府或许就不会停止经费播给。众人齐力帮香妲准备履历、面试、找各种机会让她尝试,最后真的成功让香妲被录取,此事无疑是一剂强心针,奥黛莉等人开始著手准备,她们调查每个人过去的经历、技能专长,训练她们求职得具备的口条、信心,接著策划一个工作坊,近似于求职博览会的概念,开放外面的民众进庇护所参观,让所有游民都有机会介绍自己、推销自己。
努力是有回报的,效果与成果比预期的好很多,不少人都成功的得到面试机会、甚至有的还真的找到了工作,但新的问题接踵而来,不单是有雇主抱怨游民迟到、弟弟也因不断被骚扰而困扰著,还有名叫茱莉的游民爱来不来、想来就来的态度受到其他游民反弹,奥黛莉不愿放弃任何一个人,私底下去找茱莉想帮助她,却不断碰到挫折,玛诺违法收留游民的事也被其他机构知道,庇护所再次遇上关闭危机…
毕竟是做为励志喜剧,要给观众充满希望的感觉,《抢救失业大作战》有些时刻难免会让人觉得“太过美好”,不过多数时刻是抱持著客观立场再谈论这个议题,很多时候理想总会被现实泼冷水,打了个哆嗦之后被迫清醒,在庇护所里率先体认到现实的,是所长诺玛。她的转变相较于奥黛莉比较不明显,在庇护所碰上关闭难关后,她对于庇护所的规划与责任更加坚定,得有个具体想法说服她,在最开始奥黛莉偷偷替香妲找事做被她发现,感觉上她是不想奥黛莉多做别的事,可在奥黛莉提出能借此法保住庇护所后她选择支持,因为这办法确实可行。到了后面她和奥黛莉有了想法上的冲突,她认为庇护所应该专注在想要成功的人身上,而不是像茱莉这样的人,但奥黛莉觉得选择性的帮助人是不对的,如果茱莉有困难就应该伸出援手,于是诺玛选择不管、奥黛莉则继续找方法帮助茱莉,只是当奥黛莉因茱莉受伤、确定茱莉自己没有想变好的决心,诺玛担起了责任要茱莉离开庇护所。
在电影里,有诺玛、相关单位与机构的人员、从旁协助的其他人相对理性的人,也有像奥黛莉这样相对感性的人,导演运用此对照来剖析此议题的两面,同时他也放入了自己的不少观察,从社会对街友的歧见、相关单位机构处理事情的傲慢与散漫、不积极,谈到社工在工作与个人找到平衡的困难,可能是家庭、伴侣、生计、抱负等等,细腻地将这些都融入到剧情哩,尽可能顾及得更为全面。《抢救失业大作战》是一部相当有“故事”的电影,导演是要观众关注这个议题,似也要我们认识她们,我们没有比她们优秀,只是比她们来得幸运,在人生失意受人帮助时,要如何再站起寻找机会?更重要的是,自己有没有想要再站起来的心?
【老子不负责任电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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