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观后感:乔登皮尔的墨渍测验

《我们》观后感:乔登皮尔的墨渍测验

乔登皮尔首部编导作《逃出绝命镇》带给大众新鲜的惊悚感,成功混合了毛骨悚然和社会批判,将美国种族歧视以一个虚构的白人社区小镇、心理惊悚的手法包装,适度拉开观众与这个议题的安全距离,探讨美国白人对黑人、其他种族所表现出来的心理,一种“忽略”彼此冲突的现象。在乔登皮尔第二部社会惊悚片《我们》中,他更以世界上存在另一个“我”的分身灵,来深化在上一部作品里,并没有那么被突显的“忽略”感受。

《我们》观后感:乔登皮尔的墨渍测验
《我们》剧情描述小时候曾在圣塔克鲁兹海滩游乐场,撞见另一个自己分身的小女孩Adelaide,长大后与丈夫、二个小孩到夏日海滨小屋度假,她一直害怕回到那片海滩,深怕那个小女孩会来追杀自己。许多的巧合让Adelaide焦虑,当晚她们家的车道就站了一家人身穿红衣,拿著利索的大剪刀。Adelaide知道她担心的事终于发生,她们的分身前来追杀她们。

《我们》有与惊悚故事相辅相成的摄影、配乐,提升电影质感,乔登皮尔的配乐依然是上一部合作过的麦克阿贝尔斯(Michael Abels),替整个故事增添了独特的诡谲沉浸感,担任过《分裂》、《异裂》的摄影指导麦克吉尔拉葛斯(Mike Gioulakis)也为电影找到了强烈不安的风格。乔登皮尔这次瞄准打造的分身故事,确实挑起银幕前我们的原始恐惧,分身的势均力敌与强壮让我们害怕。分身实际拥有和我们一模一样的形体容貌,他们沉默、暴力并且无法捉摸,轻易唤起一种对方会取代我们的想法。《我们》有不少惊悚充满压力的篇幅,便摆在主角群们和分身以残忍的暴力试著分出高下,同时穿插著荒谬而荒诞的喜感,甚至到电影尾声,分身像带来世界末日般倾巢而出,不只是Adelaide一家被分身追杀,Adelaide的友人、社区邻里也都出现他们的分身,有如另一种带著寓意般的活尸末日电影。

露琵塔尼咏欧在一人分饰本尊与分身两角,给出令人印象深刻的反差;特别在分身的诠释上,露琵塔尼咏欧在肢体、声音与眼神神情的极度专注,都叫人不寒而栗。《我们》有很大部分仰赖了露琵塔尼咏欧的表演,引领著观众的代入与情绪。

《我们》观后感:乔登皮尔的墨渍测验
而在《我们》戏中,导演乔登皮尔使用了比上一部更多又隐晦的象征、符号和各种寓意,他并未给出为什么有分身存在的解答,他反而借由分身的概念“两个一样的身体只能共有一个灵魂”,以“镜中的自我”来暗示,虚构一个世界,去捕捉有一群人生活在阳光下,拥有房子、车子、夏日度假的小屋,享受美好的阶级地位,另一群人却生活在地底下,没有任何医疗资源与生活,只能生食兔肉,行尸走肉。而当地下的一群人到地面上进行反扑,地面上原先的人不是被杀就是与之对抗,这样的架构也给观众延伸各种角度去解读,对不同阶级、生活背景有巨大差异的族群,或是我们潜藏的黑暗面、他者的恐惧。但整体来看,《我们》有过于庞大的诠释空间,讯息量多到有时令人怀疑导演真正想传达的,也会疑惑他选择以这样的形式、故事手法究竟是否传达成功。不过,至少无庸置疑的,导演乔登皮尔在这部作品中不想原地踏步,他更具有野心,在结尾诏告,分身其实是本尊,本尊也可能是分身的悬疑,让故事视角可以一再被重新检视,故事不单从上面的人来讲述,故事也可以从地底下的人来思考。

我们可以合理看到故事想说的,面向“他者”走出自我,不再忽视与无视,知道所有一切都是我们;但也有可能,电影根本没有只给出一个解释,《我们》很像是预告中出现的罗夏克的墨渍测验(inkblot test),观众在这则惊悚恐惧的故事里,到底看到了什么和感觉到什么,都会有各种答案,无论如何都是试著让我们从自己的反应中更探索自己。

作者:Ange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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