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不能像以前照顾阿母一样照顾阿爸…”益正想将年迈独居父亲金茂送去养老院,妹妹玉珍极力反对,既然兄嫂无暇照顾父亲,她打算将脾气倔强的父亲接回台北同住;金茂不想造成女儿麻烦,又对病痛的身体与未来感到悲观,而有了结束生命的打算…
洪伯豪导演的《老大人》,开场以播报平溪天灯节新闻拉开序幕,随后观众在片中多次看到废弃天灯披挂在树枝或路边画面;《老大人》以天灯入题,隐喻人生如天灯,初始(青春)充满希望,在灯笼纸上写满愿望,点燃灯油,看著天灯冉冉上升,照亮夜空;天灯在天空飞行一段时间,灯油逐渐耗尽(中生代),缓慢下降,最后停靠在森林或路边或地方人家屋顶(老年);《老大人》片中有三个世代:孙子辈阿凯青春正盛,生命仍有无限的想像与可能性(他在片中施放两次天灯);中生代是益正和玉珍,打拼多年,心其实有点累了(飞行的天灯);而挂在枝头或路边的破败天灯,则是金茂,已经无力飞翔。
“不能这样放著不管啊!”
天灯当然也可以是父母与子女关系的隐喻,散落路边的天灯,就像一个又一个被子女抛下的独居老人或是养老院里的老人们,独自面对死亡(人们放了天灯,却不管天灯会飘往何处);《老大人》的动人,在于影片无意批判子女的无情,反而从对话中,看见子女们各自的困境(心有馀而力不足),一如益正当年付出大量心力照顾重病母亲,拖垮家中经济,妻子为此有所微言,或是玉珍与丈夫的关系并不稳定,她只能隐忍不想让老父亲知道与担心;电影也没有责备金茂的传统与固执与厌世,而是让观众看到老大人一边担心著子女与孙子的生活状况、一边陷在对妻子的思念、一边对身体的衰败感到无奈、一边又在他人悄悄的耳语中,明白自己成了“负担”(所谓的耳语,其实都有点刻意放大音量,表面上是不想在老父亲面前讲他的不是,但就算是站在一定的距离外讲话,仍是希望怨言能被老父亲听见…)。
不同年纪不同阶级的人都有各自的问题亟需解决,《老大人》细腻刻划每个角色的心情,或哀伤或自私或无力感,并透过剧情推演,让观众理解与接受金茂的最终选择;电影没有让我痛哭,这不是坏事,抒情而不刻意渲染悲伤,让电影更有馀韵;结局收得很好,无论是玉珍仿佛知道些什么事情的转头,或是最后与哥哥一起上山的画面都有力量;演员的演出让电影更具说服力,三位主要演员:黄嘉千、小戽斗和喜翔,无论是口条或情绪演绎都很到位与动人。
若要说《老大人》的缺点,大概就是孙子和女友拜访住在平溪的爷爷时,背景音乐突然“充满活力”,尽管知道这愉悦的配乐是要表现年轻一辈的旺盛生命力,但青春乐章实在跟电影其他时刻的调性差异太大,听到时有些错愕。
【香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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