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马格努松(Jane Magnusson)与海涅克帕拉斯(Hynek Pallas)合作的2013年纪录片《柏格曼:光影封印》(Trespassing Bergman),纪录柏格曼于2007年逝世后,摄影机跟随一群受英格玛柏格曼之名而被启发的当代知名导演们,包含麦可汉内克、阿利安卓等人,踏上柏格曼遗世独立的居所,揭开众人好奇的法罗岛神秘面纱,从中窥看柏格曼所遗留下的私人物品、文字和他藏量丰富的私人电影院影片,去更理解身为电影大师、艺术家的柏格曼。
2018年,正逢柏格曼百年诞辰,身为瑞典人的导演珍马格努松似乎想进一步剖开伟大电影大师、艺术家等印象的亮丽外衣,拍摄了《柏格曼:大师狂想》(Bergman:A Year in a Life),去往里看柏格曼的凡人之躯,或更准确地说,借由1957年39岁的英格玛柏格曼最多产的一年,产出2部电影《第七封印》、《野草莓》、电视作品、4出舞台剧作,且几乎在人际关系上是混乱而忙碌的一年(娶了第四任、第五任妻子,同时交往比比安德森,还正要与第三任妻子贡纳分离),以此稍微了解他的内心世界及为人。
珍马格努松像是挖出各种能平衡影迷对柏格曼近神化的崇敬之情,让大师的形象稍微回到凡尘,期待大众能经由纪录片的影像,更为公允的看待这位电影巨匠。纪录片不但大量访问了女演员、剧场工作者、柏格曼的学生等,也找出了未曾公开、1980年代曾被柏格曼阻止播放的访谈片段。一段由柏格曼亲哥哥受访的桥段──道格柏格曼(Dag Bergman)亲口澄清,受牧师父亲挨打的往往不是柏格曼,而是他。这也让柏格曼半自传的作品《芬妮与亚历山大》(Fanny and Alexander)有了全然不同的解读,影评多半认为被严厉责罚的主角亚历山大是柏格曼童年的投射和化身,但在珍马格努松的分析下,反认为芬妮才接近柏格曼真正的童年经验。
而这段未公开过的访谈,更搭配上珍马格努松找到柏格曼自传《魔灯》删除的手稿部分,以此检视柏格曼在情感方面可能隐藏的缺陷,所谓“撒但”的魔鬼面貌,一种近乎毁灭他人的妒意、暴力倾向和控制欲,这样扭曲的阴暗面,存在于柏格曼身上,有时攻击著他深深所爱的人,但有时也成为他创作的动力,源源不断的灵感。
珍马格努松也聚焦柏格曼曾经著迷于纳粹的一段经历,以及晚年柏格曼拥有大师头衔,瑞典剧场和电影界被他呼风唤雨、几乎无力抗衡他权力高涨的一面。在纪录片修饰过的语气用字上,可以想见珍马格努松想强调的是在艺术领域,因其才华与地位而权力无限放大的柏格曼,在排练场表现出爆躁、蛮横无理易怒的面貌,时值今日来看其实是有些不可思议。甚至瑞典政府公开柏格曼逃税一事,连瑞典政府自身都感到“愧疚”,珍马格努松的弦外之音仿佛在说,柏格曼的影响力大到有时已经让人难辨是非。
《柏格曼:大师狂想》的片名原文是Bergman:A Year in a Life,但其实较像是从一年推测其一生。导演珍马格努松在拍完了《柏格曼:光影封印》后,注意到1957年是柏格曼神奇多产的一年,在她继续理解这一年时,她也看到了柏格曼不被社会大众认识的一面。就像是在自传《魔灯》中,柏格曼约略提过自己“善于说谎”、“其实哥哥被打得最严重”等句子,影迷通常看到了却没有太多理解,珍马格努松像是把这些宛如小细节的阴暗面放大,给予影迷忠告般,说著人有好的一面同时必有著阴暗的一面,让影迷重新认识这位电影巨擘。也因此在她描述1957年所有作品的制作过程,当中主要焦点是再勾勒柏格曼的为人;然而,某些推论其实仍待讨论,另因她尽力不让她主观批判和意图显露在影片中,编排上有些流于为了交代柏格曼作品变得有些琐碎,而最后尾声再放一次张艺谋等人在《柏格曼:光影封印》中的赞美之词,就有些多馀了,张艺谋的赞美顿时一听真有那么点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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