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妮与亚历山大》花俏的飨宴

《芬妮与亚历山大》花俏的飨宴

Lars von Trier在《柏格曼:光影封印》中提到《芬妮与亚历山大》,形容是种“亵渎”(blaspheme),笔者十分同意。另外可能也如同Lars von Trier所说的,不要神化这个人,他一样得排遗。

第一次没有看完《芬妮》,因为受不了前半部的无趣,加上一切毁在男孩叔叔打算用屁点火这件事,放了三个响屁,如果看过《芬妮》以前的柏格曼电影,这种情节真是难以置信,完全将心中百般崇拜的偶像变成尊重的雕像,接著让时间腐蚀笔者对柏格曼的敬爱,因此,除了《假面》外,没再复习过任何一部有柏格曼标志的片子。

今年可巧金马举办纪念影展让笔者全部重温以及获得新知。

《芬妮与亚历山大》是部标准的三幕剧,一幕大约一小时,第一幕介绍整个剧团家庭的一景一物一人,富有、多愁善感、欲望、愚昧,而止于家中亚历山大父亲死亡的发生;第二幕,母亲新嫁给主教,芬妮与亚历山大住进主教家,开始一连串牢狱般的生活;第三幕,回归原本的家。

电影的后半部比较吸引人,比较魔幻,但兴趣大概被前半部已经消磨掉了。
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芬妮与亚历山大》没有过去的样子。

摄影、配乐、成音、服装、美术设计等等都很好,毕竟人家把一年公司的制作预算投入在《芬妮》身上了,但心中的不满意来自何方?

《芬妮与亚历山大》花俏的飨宴
Sven Nykvist的摄影是柏格曼电影成功的关键,早在五零、六零年代,就可以看见稳定的镜头运动、精美的构图、黑白色彩的对比、彩色的饱满,尤其得称赞他的镜头运动,一镜到底的短而有力,变焦过程中不晃动而零误差,那时候应该连好莱坞都没有,现在看他的镜头运动还是惊人无比,也因柏格曼的电影获得两座奥斯卡。

柏格曼的配乐多半取自古典乐,大提琴、小提琴、钢琴、长笛、风琴、竖琴等都是电影中的元素,他的电影也让观众认识许多古典乐,如莫札特、贝多芬、萧邦、巴哈等著名大师;《假面》、《狼的时刻》比较实验、前卫的配乐,断裂、刺耳;有些现代剧会使用流行乐,如《红杏》、《傀儡生活》,反而更让人眼睛一亮。

有些柏格曼电影非常安静,很少音乐,大概是对白太多的缘故,而声音的设计就很重要,水滴声、流水声、钟声、滴答声,甚至吞咽声、齿牙磨合、身体扭打、杯碗瓷盘的清脆、胶卷转动的急速喀拉,还有那三响屁的声音,甚至可以用“反胃”来形容。

演员,不知怎么的,没有吸引力,他们的老态、肥胖、厚唇,以及配上近似不解民情的伪饰,又或是故事内容太简单了,没有惊人一笔,像是花俏的飨宴。

《芬妮与亚历山大》花俏的飨宴
很多元素都在二元辩证,原生家庭的色彩缤纷对上继父家庭的悲凉黑白,犹太人的风趣爱财对上虔诚教徒的无聊小气,魔幻的剧场跟死板的生命;原生家庭看似风光明媚、富丽堂皇的表象,其实有著腐化的内在,穷光蛋又幼稚的卡尔,十分好色的古斯塔夫,时常被称为二流演员的父亲。第二幕,进入继父的家庭,没有任何原本家庭的财富,只剩空壳,对照继父的尊荣模样,但整体稍嫌肤浅明白。芬妮与亚历山大两个小孩也是对立的。

从继父家解救芬妮与亚历山大那段变魔术,的确有亮点,开始进入一连串如梦的世界,傀儡偶戏,女扮男装的伊斯迈,或是主教像是被上帝否定遭人报复的情节,但这些都解救不了我对《芬妮》的不满。

《芬妮与亚历山大》的确是比较适合大众的,至少不是折磨大众的柏格曼,她拥有的古典美也许是柏格曼电影中的翘楚吧,也许柏格曼是对的,正因反映的是一个家庭的表象,固然有丑有恶,但在我眼里,都是假的、人为的、虚伪的,反而折磨了自己。

作者:黑鲔鱼DF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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