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邪》,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粽邪》,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送肉粽”又称送煞或者是吃面线,源自于中国福建泉州,后经由移民慢慢地带入台湾,原先只有彰化县鹿港镇有此丧葬习俗,但至今已有不少彰化县乡镇、甚至是彰化市都会举办这送煞仪式。虽然说此丧葬习俗是由中国传进台湾,不过现在你我常听到的“送肉粽”之称是由鹿港人取的,因为抱著一颗尊重上吊亡者的心,故改用别种方式称呼,认为端午节包肉粽会将粽子悬吊空中的景象和上吊有些相像,因此决定用“肉粽”暗指亡者,而送煞仪式自然成了“送肉粽”。据悉“先民认为吊颈自杀的死者怨气最重,只要有人上吊枉死,会一而再地寻人为替,以求自己的超度转世。所以借由法会将绳索(代表吊死鬼的冤魂)送到海边或是在河流的出海口烧掉,以达驱邪除煞之效。”(转至维基百科)

送肉粽的仪式通常会在晚上九点至十一点举行,在开始前甚至几日前就会由庙方通知附近居民,尤其是在行进路线所会经过的,都会特别叮咛切勿在仪式时间出门或开窗观看,门窗也都会贴上符令,用以挡煞、押煞,将扫帚倒立放在门前驱邪、若不小心撞见仪式队伍,一定要跟著走完全程,等仪式完全结束后再去求香火护身。通常开始前都会先“跳锺馗”,在此过程中使用之物品、要送走之物品(如上吊用绳子)均要用沾过鸡、鸭血的笔头点过,前往海边送肉粽的路上得鞭炮不间断表示驱邪止煞,也会带上稻草人作为替身用,最后在海边完成净化(送出海)、结束仪式。这些关于送肉粽的小细节在《粽邪》里头都能见到,光就这点而言就知道《粽邪》工作有作足,也是给对这台湾丧葬习俗不是很熟悉的观众上了一课,让人回家之后会忍不住上网查找相关资讯。

《粽邪》是以送肉粽这样的传统习俗作为题材,走著跟这几年如《尸忆》里头的红包袋(冥婚)的“禁忌”、《红衣小女孩》里红衣小女孩的“乡野奇谈”、“民俗信仰”不一样的路线,但同样都呈现了台湾神秘的一面。《粽邪》结合了霸凌议题,一方面是让连串诡异事件之所以发生有了缘由,另一方面也是加重“吊颈自杀的死者怨气最重”的潜意识印象,让观众能打从心底敬重这丧葬习俗,更对人心之丑恶感到发寒。我对于电影最后的结局非常喜欢,有别于过往总要圆满结局,《粽邪》此作法反而多了“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的森冷,不过换个角度想,加入霸凌固然出发点是好的,却无法完全发挥送肉粽这个故事题材,若单纯以“不小心或是蓄意(偷)看到送肉粽仪式、触碰到亡者物品会发生什么事”为方向,是否会更能完整发挥、效果(恐惧感、敬畏心)会不会更好?当然以上纯属个人想法。

《粽邪》,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粽邪》以一位边喊著“不要”、“我不要”的新娘上吊自杀作为开头,给足了悬疑感、也替后面剧情做好铺陈,接著便切换到庙方准备替这位上吊身亡的新娘举办送肉粽仪式。此时一位经常拍摄乡野奇谈、民间习俗等题材影片的影像创作者家维,在朋友阿怪的告知下知道了他的叔叔、也就是宫庙师父将扮演锺馗,于是突发奇想决定直播这次的仪式,想借此冲高点阅率好赚取高额广告费,但过程中却发生了一些诡异的事情,最后甚至他们找来的直播主慧依在当晚被人发现上吊身亡、陈尸在阿怪叔叔的蚵寮,虽然警方表示案情有待厘清,可阿怪叔叔一口咬定慧依“中邪”了,家维打算以此在拍摄一支影片,于是趁夜偷溜进蚵寮拍摄,意外在床底下捡到一张大头贴,里头有死去的慧依以及那位上吊自杀的新娘陈小莉,自以为发现到能助他赚大钱的题材,岂料当他拿著大头贴兴奋和女朋友书仪分享时,书仪却告诉他这些人都是她的高中同学,她们之间的关联则是一位遭受霸凌而死的同学李妍

事实上,书仪一直有著一个不能说的秘密,而当她因为帮忙家维送器材来到海边时,她就听见了有人叫她的声音,之后每晚她都会做著和李妍有关的梦,脸上甚至出现李妍脸上的伤疤,但她始终没有向家维提起,直到家维拿大头贴给她看,并且告诉她要去找大头贴里最后一位还活著的女同学、千和时,过去的回忆鲜明的浮现,沉沉地压在她的心上,即使她不是很想和过去有所接触,可在她身体出现异状(类似卡到)后,书维坚持要找到千和、找到一切的源头,并且将之结束掉。在循线找到千和后,他们便知道千和也被缠上,不久她便也遭李妍下手杀害,当照片里的三人都不在人世,就剩下当年和李妍关系最深的书仪了,家维惊见书仪遭上身狂撞墙壁,立刻带著她前去找阿怪叔叔,而阿怪叔叔带著他们回到当年李妍上吊自杀的体育馆,打算再办一场法事,因为当年没有净化干净,自杀用的部分绳子还高挂在天花板上,才让李妍的怨念逐年加深。

至于为什么要等到十年后才出手?我想起因于李妍曾经给自己的“十年后要和心上人结婚”的愿望,当年她向书仪分享著她的一切,还有这个愿望。在她遭霸凌的时候只有书仪陪著她,可是当她收到的那封来自暗恋对象打枪的信被公开后一切都变了,李妍认为是书仪将这封只有她们知道的信转交给千和等人,但书仪却极力否认,在舞会当晚她收到千和等人的恶作剧信件,也撞见了书仪竟和自己的暗恋对象(也就是家维)出席舞会,伤心欲绝的她于是上吊自杀。书仪隐瞒多年的秘密在家维发现高中日记后揭晓,也是为什么除了千和等人外,书仪也是李妍的目标之一的原因,比起千和等人直接的霸凌,书仪用另一种方式伤害著她,那是种椎心之痛,肉体上的伤远不及此,所以她无法原谅书仪,就算最后在烧掉绳子之前听到她道歉了仍然无法原谅,若要是真原谅了,最后“活”下来并且将“嫁”给家维的就不会是李妍了。

《粽邪》,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粽邪》平心而论算是不错的,美术、特效都在水准以上,在气氛经营上成功做到引人入胜,不过可惜之处就在于上面所说,无法完全发挥送肉粽这个题材,就像老一辈人都会叮咛红包袋不能乱捡,因为那是亡者的物品,送肉粽同样被嘱咐不能随便看、亡者物品也是不能随意碰触,否则会引来不好的东西、甚至发生可怕的事情,但由于要配合霸凌议题,使得电影里头的很多桥段都被转移到“鬼复仇”之上,再和送肉粽本身无关联,这点非常可惜,与其看见千和等人因报应被虐杀,不如期待见到捡到绳子的阿怪等无关的人会有怎样的下场还比较吸引人。

另外关于最后的净化仪式有几个能吐槽的点就不多说了,光家维死不烧绳子就让人傻眼。另外就是有人说理应要最惨的书仪怎么最后还活著,可是仔细想想,李妍占据她身、代替她过未来的日子、和家维结婚,似乎比死更悲惨吧?

以丧葬习俗做为题材,《粽邪》有著一定程度的吸引力与魅力,前方铺陈很好就是续航力不足,导演做足功课值得鼓励、演员(尤其是孙可芳与女鬼李亚臻)表现不俗,个人满期待有更多以台湾本土习俗、禁忌为题材的电影开拍,应该有很多值得深入探讨与研究的地方存在才是。

作者:老子(OldMan)
【老子不负责电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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