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电影后我一直在想要怎么样写这篇文章的起头,不是说没有任何想法,但就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又或者是要怎么开始说。《没人爱小姐》于去年坎城影展夺下为鼓励电影创作新人而设立的金摄影机奖,作为导演蕾欧娜瑟哈艾儿的首部电影作品,《没人爱小姐》肯定有著让评审团欣赏的点,事实上整部电影的概念是能够感受的到的,循著剧情脉络去看、去想,是可以感受到导演寄托于电影之中的激情,透过女主角宝拉的故事去传达“没什么关口是过不去的”、“改变世界从改变自己开始”这样的正能量讯息。
宝拉在“失去男朋友等于世界毁灭”这样的崩溃状态下、从一个厌世感超重、毫不珍惜人际关系又没有谋生能力的女人,因为接触到更多的人与事,对生活、对自己、对现况与未来逐渐有了心念上的转变,进而蜕变成一个拥有新生命的宝拉,如此的转变是励志的、是足以激励人心的,但电影本身的剧情结构、剪接、叙事方法与基础设定上却无法去支撑这样的概念,尤其是在剪接这一部份,电影中安插了至少四条和宝拉有关、甚至是会改变她的支线,一是内衣店工作与欧斯曼之间若有似无的暧昧情;二是褓姆工作与女孩莉拉;三是与错认她的开朗少女小雪;四就是宝拉的母亲。
看的出导演是想用这些人的出现,以及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去当作改变宝拉的原因,为了让“宝拉改变”这个重点更具说服力,所以安排了这些剧情桥段十足用心,可偏偏剪接使得这一整个完整故事变得零散破碎,很多时候会觉得很突然的就从这里跳到那里,可能你上一秒看见宝拉听见莉拉母亲又开始找新褓姆、难过的在替莉拉梳头发,下一秒就直接跳到她跑去了小雪家,然后被小雪发现宝拉欺瞒她的事,接著可能又会从小雪这段跳到了下一个地方等等之类的。因为剪接的太过破碎,观众与这些角色的距离被拉大,除了宝拉之外很难有办法去了解每个角色、还有他们和宝拉之间的关系变化,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了“莫名的关系进展”。由于角色没有处理好,以至于就连宝拉的改变都是有可能“不合理的”。
不过电影成功的塑造了一个“没人爱小姐”,而饰演宝拉的莉蒂西亚杜希也完美诠释了这样一个极度不讨喜的角色,她的表现应是《没人爱小姐》最大的看点。
开头便是宝拉发了狂似的用头再撞门,接著她被送进医院里治疗,然后又偷溜出医院还顺带偷走人家的红砖色大衣,再度跑到男友家楼下按著电铃狂吼、狂喊,最后被邻居怒骂闭嘴,无计可施下只好带著养的猫离开,去到朋友安家借住,结果又因尖酸刻薄的言论激怒安,惨遭安驱赶出门。短短的几分钟的戏,宝拉的讨人厌形象已然深植观众心底,她讲话带刺、口气又冲、举止粗鲁,常常一出口就是酸言酸语,就连她去应征工作都态度散漫、说话不老实,总给人一种“全世界都对不起她”以及“全世界她看不在眼里”的高傲感,让人不免觉得“难怪她的男朋友会跟她分手”。
在“单方面”遭艺术家男友尤沃金很甩后,宝拉的精神变得极度不稳,在好友将她赶出门、路上巧遇多年未见的母亲不愿让她进家门后,为了养活自己还有猫,宝拉开始寻找工作机会,可因为过去都是让男友养,宝拉从来都没有工作过,任何基本技能她都没有,且加上她态度傲慢、讲话恶毒,使她找工作并不顺利,所幸她在地铁上遇到了一位将她错认为儿时好友的女孩小雪,她将她带回家里住、让她洗澡、有东西吃、更表示会请人介绍工作给她,本来宝拉打算告诉小雪自己并非她认为的那个女孩,但始终找不到机会说,于是就在将错就错之下,宝拉就当起了小雪口中的“莎拉”。
有了“好友”以后,宝拉依著征人启事找到了褓姆工作,巧妙带过许多关于自己的事,她当起了小女孩莉拉的褓姆,于此同时她开始在内衣店打工,结识了先前交谈不是很愉快的百货职员欧斯曼。或许是不想再度失去靠著自己双手努力得来的机会,宝拉竟然收敛起她的个性,认认真真且安分守己的做著份内工作,甚至连到休息时间都工作不离手,改变自此慢慢地开始,她不再是过去那个疯狂打电话、留言给男友的宝拉,也不是只会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到处借钱为钱苦恼的宝拉,只是她的风格独特、许多想法与行径依旧自我,虽然获得莉拉的喜爱,却惹得莉拉母亲不开心,最终获知她将再度贴出征人启事时,忍不住难过得哭了。而在此时,不只小雪发现遭她欺骗、连分手后就不太搭理她的尤沃金都出现在内衣店找她,让开始步上正轨的生活再度出现无法预期的变化…
虽然看来有些偏激,可《没人爱小姐》或许呈现出了导演眼中失去爱情的女性模样,那种宛如世界毁灭般的悲痛,深深地切割著身体的每一吋肌肤,而接著导演透过电影,除了企图传递她想说的正能量外,也想安抚、激励每位把爱情视为最重要的女性,告诉她们“失恋其实没什么大不了,自暴自弃比较可怕”,宝拉给予观众的感受是剧烈的、是完整的,最后其实就连她的心境变化、对旧情人、对曾经的好友的想法等的整个转变,观众都能从莉蒂西亚杜希的表演中察觉到,她的演技有不著痕迹的层次变化,真能说导演蕾欧娜瑟哈艾儿选对人演出宝拉了,这部电影若少了莉蒂西亚杜希将会失色不少。
不过诚如我上头说的,电影在很多地方的不足与失衡都致使电影变得松散,观众除了直接从莉蒂西亚杜希本人身上察觉导演想呈现的女性心理变化外,我自己是认为很难从其他角度去进入。尤其是电影的后半段,失序的剧情令人坐立不安,不时有“现在再演哪出”的想法冒出,或许这是不少人中途离席的原因之一(至少五六位),因为毕竟大家想看的还是“好看的(剧情顺畅、易投入剧情)”电影,当空有演员魅力时是无法满足观众的。导演有想法可是说故事功力稍嫌不足,这部分是相当可惜的。
【老子不负责任电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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