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上映的西班牙电影《天后开麦拉》,它的故事前作是1998年电影《梦中的女孩》(The Girl of Dreams),两部都是潘妮洛普克鲁兹、安东尼瑞新尼斯(Antonio Resines)主演、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导演佛南多楚巴(Fernando Trueba)执导。《天后开麦拉》虽然名义上是《梦中的女孩》的续集,但两者很明显没有剧情上的关联,或任何前作想法延伸到下一集的部分,《天后开麦拉》是自成一格的独立喜剧,跟所谓集战争、人性及情爱纠缠的《梦中的女孩》毫无关联。
《天后开麦拉》描述上集在二战期间逃离德国后,50年代在美国好莱坞闯荡成功的西班牙女星玛卡蕾娜(潘妮洛普克鲁兹 饰演),拿下奥斯卡影后跃身国际巨星,返回西班牙家乡,拍一部美国、西班牙电影团队合作的史诗大作《西班牙女王》。同时,西班牙传奇大导布拉斯(安东尼瑞新尼斯 饰演)从集中营归来,但布拉斯屋漏偏逢连夜雨,刚回到家,被妻子的新丈夫──佛朗哥政权下的秘密警察吃醋,罗列罪名又把他“失踪”关到另一处劳改地。玛卡蕾娜知道后,边拍戏,边与西班牙电影团队想办法,要到劳改营救导演布拉斯。
在《天后开麦拉》开头最初,导演佛南多楚巴用了真假历史的前言,虚实参半的仿佛表明,以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电影背景在50年代西班牙,二次大战后,西班牙还在佛朗哥政权(Francisco Franco)下的独裁统治,接受美国扶持,成为“反共独裁国家”。而既然编剧、导演都是佛南多楚巴,这段不多人知道的历史,真正发生什么“被失踪”的事件,很像重点但也不太是重点,反而模拟西班牙跟美国“友好”阶段拍片的故事,便是《天后开麦拉》重点所在。
整体来说,看完《天后开麦拉》是愉快的,因为导演想开玩笑的地方,对于喜欢电影的影迷来说是熟悉且有趣的。《天后开麦拉》中,可以见到电影幕后拍摄的夸饰,像是美国老导演永远在片场睡觉,主要的工作就是喊“开拍”;或是暗讽美国对共产党的态度,视有共产党员身分的编剧全列为编剧黑名单,让他写了剧本也不能挂名,让他只能跑到西班牙合作电影;或是把请来片场的历史顾问赶出去;就连美国导演也不喜欢李史特拉斯堡(Lee Strasberg)的演员工作坊里方法演技那一套。
特别是方法演技,导演佛南多楚巴安排西班牙男星豪尔赫桑斯(Jorge Sanz)的角色来讲这个笑话。《天后开麦拉》电影这样演的───起先豪尔赫桑斯的角色跟旁边西班牙团队的艺术指导,聊到明天流泪的戏怎么演。艺术指导问:是不是要酝酿一下情绪?豪尔赫桑斯嘲笑说那种方法“娘娘腔”,他流泪的戏都是“掐著蛋蛋”演出来的。
结果,说完话的豪尔赫桑斯接下来就在无人的片场,被来西班牙拍戏的美国男演员彻底调戏,让豪尔赫桑斯隔天的流泪戏演得异常的好,映证他戏中戏的台词,“你应该要哭!因为你没办法像个男人抵御”,他想到昨日的“被调戏”泪从中来。他下戏后艺术指导直夸演的太好,都可以拿奖了!是不是蛋蛋快掐破了。
佛南多楚巴在剧情中,一次又一次酸了美国、电影工业好莱坞,顺道把方法演技也酸了一把。不过好不好笑见“人”见智,导演似乎不期待所有人都有幽默感,开怀大笑,就像《天后开麦拉》剧中潘妮洛普克鲁兹身在拍戏片厂里的一句台词,“这里的人有幽默感吗?”
另外,剧中潘妮洛普克鲁兹大展歌喉的桥段相当迷人。可导演可能没料到,如果他的电影拍出了六分,电影配乐更耀眼拿了八分,由奇士劳斯基“蓝白红三部曲”御用大师普莱斯纳(Zbigniew Preisner)顷力操刀的动人音乐,怀旧动人的力道猛烈,几乎音乐一下就能逼出眼泪。
《天后开麦拉》不是史诗、没有道德批判,也不用挖掘太深入的法西斯主义,观众也不用真的很懂佛朗哥政权,仿佛饭后随意聊起的有趣话题,带著事过境迁的笑闹,玩笑中藏七分假三分真。但观众一定会懂里面开美国、西班牙合作拍片的笑点。就像电影里另一个剧中台词,“西班牙走写实主义是最不写实的”,只有超现实才让西班牙更为写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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