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从来没有一部电影像《台北物语》一样,让我两次在电影院从头笑到尾,打开网页要写心得,找图过程中还嘴角上扬。那吊扇-那只狗-爷爷买的小熊-小贞的项炼…《台北物语》充满了各种值得玩味的梗,但却远远不仅是那些梗的总和。它既是加法:一个个爆笑桥段合在一起看,却衍生一股荒谬感;也是减法:大幅减去了理性逻辑,将现实中原就存在的荒谬予以凸显。
荒谬-这正是这部电影最吸引我的地方。我一向喜欢荒谬剧,如去年金马影展《极渴救援》、萨缪尔‧贝克特、爱德华‧阿尔比的舞台剧剧本等。本片导演黄英雄说这部电影是“讲人性又超越人性”,这句话说的其实就是荒谬剧的本质-人生如此荒谬,但我们却在萤幕外/观众席凝视这层荒谬,这难道不是超越人性吗?我们看那些脚色生硬的演著戏,有些稍微好一点,有些演得烂到不行;但若对应到日常生活,我们不也是自己世界的演员,在我们的世界里有些人演得较好 (温拿),有些人演得很烂 (鲁蛇)?我们没有意识到这点,只是因为我们平常不会抽离自己演员的身分去看自己,如此而已。
也许你要说,那那些演员演得很烂的电影,都推托自己是荒谬剧就好了。可是不是的,荒谬剧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特征在于,它必须置于自身之外去告诉观众“我要你跳出戏外来凝视角色”。《台北物语》中这样的设计不胜枚举;物件的象征包括一直出现 (打断情绪) 的吊扇和狗,其他诸如那些僵硬到不行却总括现实状况 (而且对照真实人生) 的台词、不知是刻意还是失手的技术疏失 (无论何者,它都有意识地在提醒你“你正在看电影”,无论你看的是否是一部烂电影)。所有这些,都是创作者积极和观众对话的证明,证明从头到尾他/她们都有意无意地提醒著观众跳出戏外去看戏。
然后,在这个从戏外看角色→从戏外看自己的过程中,“大家想必都学到了些什么,如果没有也没关系”。接著无论是角色还是我们都“下山”,回到自己的人生,即使没学到什么也没关系,但在这短短两小时内已经得到一种奇特的满足,这就是《台北物语》。
【残酷的美好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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