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中性”，必定会想起各式各样的歌词，当中犹以周耀辉（著名填词人／浸会大学人文及创作系助理教授）的作品最引人入胜，包括近日因麦浚龙爆红而被翻播又翻播的《雌雄同体》，以及达明一派的名曲《忘了他是她》，当中这一段，周老师的词尤为动人：
忘记她 是那么样 只记起风里淌漾
玫瑰花盛开的发香
忘记他 是那么样 只记起宽阔肩上
纹上铁青色的肖像
我们这次邀来周老师，和他来个越洋对话，谈谈他眼中的“中性”，以及人在异乡的生活感思。
m：men’s uno
C：周耀辉
C：因为自小就体会到大众的霸道与霸权。太多人以为自己拥有真理，完全不知道他们所谓的真理对某些人来说就是欺凌、是伤害、是孤独、是沉默，是不能不作出的迁就。这，不是我认为好的社会。我能做的不多，比较懂的是写字。我写这类歌词，有两个希望，一是让觉得自己是小众的人少一点孤单，我们是一起的；二是让不知道自己在压逼小众的人，多一点明白，或者可以宽容，共生。
m：对于中性（unisex）这一字眼，会令你联想起甚么？
C：假如中性的意思是：非男非女，亦男亦女，可男可女……简单来说，假如中性的意思是男女以外的无限可能，很好。我常常觉得社会对何谓男何谓女还是存在非常僵化的看法，要做一个符合主流社会期望的男人女人，其实很辛苦，何况那些根本不想或不能如此的人。再举一例，身分证上除了 M 和 F，如果还有 U 会很不错；但在我的想象之中，最好可以 MFU，或者完全不用说明。
m：你曾经长时间在荷兰生活，对于荷兰当地的风土人情，你有甚么深切感受？
C：我怀疑在另一个文化环境生活久了的人都有这样的体验，就是很多你以为必然的，慢慢觉得可以不一样。我在荷兰，渐渐诧异于他们可以如此看待例如死（因此有了他们的安乐死法例）例如性欲（因此有了同性婚姻）例如教育（因此谁想读大学都可以读大学）……于是到现在，我还可以比较天真的问：为甚么不可以不一样？
m：香港作为一个“国际大都会”，但对性的概念仍很保守，你认为当中的因由为何？你估算未来会有甚么风气上的转变吗？
C：我们对性的概念是否保守，我不敢说，因为我觉得不少人私下对性的观念及相关的性行为都很开放；可是，假如我们公开问他对性的看法，他不一定会捍卫自己所实践的，反而附和性观念较保守的一派，这样做比较安全吧。我希望我们可以诚实点。我不想估计未来，只能努力现在。我创作，我教书，都是努力现在的一种。再说，看长远点，人类还是走了不少路，我们的价值观还是改变了不少，就说离婚，我妈妈的一代，就是战后的一代，难啊，现在？我不是说易，但不一样了。我还是怀著希望的。
TEXT/JS
PHOTO/KENNETH LEE
SPECIAL THANKS/XADDY L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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